坚定的锡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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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古山水，自然情怀”。是从朋友的QQ资讯中知道贵州有一个地方叫镇远，从他们的照片中看到了类似古镇的建筑风格和依山傍水的地域气息，所以那时起就有到时一看的想法。这次一路北上贵州的行程，镇远古城是少数几个较为在意要停留的地方之一，所以离开凯里西江千户苗寨后便决意绕走一下旅程来到镇远。后来的点滴了解才知道镇远其实有着并非那种仅限于偏僻一隅而传颂的特色山水和人文风情，和贵州其他有着大时代战争背景的特定历史条件下的厚重相似，和其他有着大地域接壤或边缘地理因素的疏远和平静相似，你总会从中发现你要对应的有关原本遥远的高原大山深处的种种不解的奇异历史，和可以理解但又令人惊奇的奇妙现实，今天一起沉淀成她对外界的名气和底气。可惜我们在镇远停留的时间不长，诸如抗战期间“和平村”之类是没时间去一看究竟的了，那其实也并非镇远应该骄傲之所。她所著称的还是自己恒古不变的天然造化以及借助自然尽情发挥的人文情怀。我喜欢峭壁之上的飞檐和横水而筑的堤亭，那里仍可追仰昔日张三丰修炼的仙影和古人水边休息的闲情逸致；我喜欢傍水倒映的楼阁和华灯全上后夜色下河面上的五彩溢彩流光，一边一岸一古一今的景致，全都浓缩在一河两岸了。

“古老也潮牌”。相比之下，贵州麻江下司古镇就显得有些浮躁，除了地方窄小人多还受正在旅游开发因素影响，但作为旅途奔波而短暂歇息之所还是值得为之慢下脚步。隔岸远看苗族挑檐吊脚楼连同水边树荫一并倒映在尚且清切的河面上，波光粼粼而很有江南水乡的韵味。但朦胧夜色下在古镇牌坊前挤拥的车流里走入古镇，却又觉得眼前似乎过于世俗和烦嚣，除了商业化的店铺，剩下的还是满街的买卖，水边之上、阶梯一旁亦不能幸免。

之前并不了解贵州凯里的西江千户苗寨，并且路上的江湖景区也并非我重走高原的重点和渴求。所以当面对破烂不堪的路况而现场快速决定放弃荔波大小七孔景区时，我们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和遗憾，转而继续向北奔向远处的同样陌生的西江千户苗寨，而这回却觉得那是旅途当中注定要停留之处，而这里也确实值得停下来慢下来细细一看，看一看她的白天和夜晚，以及美丽的苗家少女。

“生涩的民宿”。不知道千户苗寨里有多少苗家已被“市场化”，总之我们所到之处，山上山下山左山右，或热闹或偏僻，或旧居或新建，几乎全民皆商，或售或宿或店或摊档，不禁让人佩服当地这种旅游开发眼光和力度。显然当地苗家也愿意接受这种观念的碰撞和介入，原始、单纯和小众的“卵生人”信仰到底难敌外界文明强大的诸路神佛，尽管现在还算有点羞羞答答。显得生涩的还有我们住下的这家民宿主人周大姐，她是在停车场为我们摩托提供安全停放之所的小毛的妈妈，她家就在观景台旁边的略显偏僻小巷里，那种本地苗家常见的木质吊脚楼。楼上房间不算宽敞，设施简陋但干净，而价格就顺应了市场潮流，胜在有家的感觉。质朴而整齐的周大姐热情好客周到，就是做起生意来还欠老练，甚至离开她家时她追着出来把她认为多给的二十块硬塞了回来。后来想想，这种老实和生涩也正是他们如今需要保留的本色，不仅令人心暖，也徒增了客人对这方水土人情的好感。

“风雨桥上的凉风”。顶着午后酷热走下千户苗寨观景台，苗寨沟底2号风雨桥上的凉风便把太多客人留在了桥上。小河流水之上、两岸树荫之旁的这种挑檐风雨桥有好几座，显然是后来旅游开发的建设，和广西桂北三江侗族的那种更大规模更复杂结构的风雨桥没有可比之处。

国道G210和G324的两处黔桂交界点以前是，现在也是经过时非得要停留纪念之所，无论行政地域抑或地形地势她都展现了这种界限难得的两面性。这回重游旧地，因没了当初单车骑行时体力大幅消耗下的匆匆一眼，而可以轻松地细细打量和考究。只是短短几年，两处地标风貌均已发生明显改变，昔日情景真的只能留在记忆中了。

“友谊不敌功绩”。昔日矗立在国道G210路中的友谊碑今天仍然傲立在那里，脚下的路更宽更直了，头顶的天空还是那样蓝。但艰苦岁月时期见证两省区筑路友谊的碑、亭已日渐沧桑破旧，象征意义也日渐模糊淡薄，现实中也不得不为路中纪念碑的安全而担心。公路不断被翻修翻新也更舒适舒坦了去，却不知为何人们竟那么容易忘却了修路的初心。想来清理一下友谊亭边的污迹和垃圾，修补一下友谊碑上的脱落总比修路来得容易和轻松，然而这些终将被人忽略和遗忘了，令人心酸。所以，我更愿意走远几步到友谊亭的对面去缅怀更加久远的历史，树荫下民国时期石刻的功绩仍然清晰和苍劲有力，相信仍然可以继续长久纪念下去。想来也是，人们历来只重功绩功名，所以功绩功名更易留存和流传。而友谊是什么？一时的高兴而已，能刻上石碑已不错了。

“丰碑伤人心”。我们离开黔西南安龙县后便一直沿着国道G324走下云贵高原，我们知道南盘江大桥会在高原边上等待着。一桥连两省，一衣带水的丰碑。今天的南盘江水还是那么清净安静，一副与世无争的超脱。但出乎意料的是，平静江水之上的南盘江大桥却正在被拆除维修，而封路通告竟然要到了桥头才能看到，一下子把事先准备在桥上停留休息的那份悠然狠狠地被掐死在莫名的愤怒里，如何过江瞬间便成了莫大焦虑。没有浮桥，所幸不

快，虽然说不上说走就走，但从提出到请假成行到最后平安回家，历经10天行程近3000公里的贵州广西摩托之旅还是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况且10天左右的行程放在几年前的单车骑行之旅，也就只能1000左右公里单程旅途尺度。轻，也虽然说不上潇洒自如，但完成整个旅程也算不上太累，概是不用大量消耗体力的缘故，没有了以往单车长途骑行那种苦行僧般的自孽，尽管那也是一种快乐，放下的，和一直带在旅途的。

决意再走一次遥远的贵州高原，想法已很久。去年和大只邱、阿发三人的黔桂摩托旅程差点成行而溃于中途，变成了单纯的广西之行，当然也有那段旅程的收获。为何要重走黔桂的单车骑行之路？可能更多是追忆并追寻当年单车骑行时对云贵高原留下的印象吧。是那湛蓝的高原天色，和清爽而洁净的凉风？还是大山里那份白天也可以体验到的天籁，和远离尘嚣的偏僻小山村的那种与世无争的宁静？可能都是。逃离现实，但还在现实，或许成了我梦里对云贵高原的固执向往。

所谓重走，也只是部分旅程的重叠，毕竟以往单车骑行花了两年时间的两个方向和线路，一次过就能回忆也算是了却心愿的最好方式了。这次旅程的另外收获，则是借助机械动力可以去到原来单车骑行所不能期望的更加偏远之处，往往那里的风景更好。下司古镇、镇远古城、西江千户苗寨，等等，确实值得一看一品，只是旅程仍是匆匆，带走的仍只是一种心情，而不是落地的风情。不过重走之旅也因此多了色彩和味道，多了以资回忆的支点，或许这又将成为日后的重走心愿吧，唯一可惜的是绕不过的人山人海，世俗得总让人多少有些失落。

据说梧州每年端午都会有西江龙舟竞渡，今年我始得一见，感谢梧州这方水土的朋友用心陪待。和近距离观看小河涌或窄水面那种水花飞溅、锣鼓激昂的龙舟竞渡不同，西江上看龙舟，主角就很难说是龙舟了，水天之间他们毕竟太过渺小且转瞬即逝，看不见杖撸听不见鼓鸣，非得带着想象才可与天地分享这追逐与被追逐的游戏。

与滔滔江水执意东去不同，西江边上的梧州骑楼就沉稳和现实得多，值得你驻足慢慢品味和细细欣赏。梧州骑楼倒是穿行过多少回，这回则多了几重我愿意接受的味道。味道在于小吃街的飘香，在于凉茶铺的苦甘，也在于你脸上的笑容，和我内心的快乐。

如果真要坐下来用心品味，梧州冰泉豆浆的地道就真的只留在昔日记忆中了。幸好有你陪着，眼下此刻的这种香和甜，或许会成为日后另番梧州的回忆。

也是到了周五晚上才能最终确定可以参加阿其计划的周末高州玉湖水库之旅，习惯性的无奈。连续多天阴冷雨天后周末天气竟出奇的好，天高云淡，阳光温暖明亮，错过老天如此恩赐就真的可惜了。几台摩托轻松上路，雨过天清的路面干净利落，和风清爽，一路轻快骑行，春游的乐趣也就不过如此了。不同的是我们的感受在路上，在行云流水的速度中，在车友后座美女的笑声中，在大家悠闲自得的心情中。没有烦嚣，没有烦恼，只有疾驰中的风声和身后声嘶力竭的排气声才值得你去用心倾听。

高州虽家乡，但我有外乡人一般的陌生，这应是长期远离乡土的悲哀。就连玉湖水库后来才知道就是以前的高州水库或长坡水库，中学时期因穷困而错过的校外活动，没想到就快半辈子了才以这样的方式走近她。一池安静的湖水，绵延层叠的群山，故乡的山水仍然矜持和大气。她应该仍是昔日天地的风采，但我现在恐怕再也品尝不出这山这水如当初懵懂少时一样的风情，错过就错过了。好在老同学招呼的晚餐非常丰富，盛情之间不变和熟悉的，既有老同三十多年前一样的内敛和热情，也有自小就回味和向往的道道菜式的家乡的味道。